薄凉

  那份凉,是凌寒独自开,是无言轻上西楼。要多凛冽,就有多凛冽。
  在卡乐门,看见有些女子抽烟,很风尘的味道。却不与前来献媚的男人搭讪,那种寂寞,高不可攀。很独自,很自我。又,很,薄凉。
  被爱伤过的人,大多薄凉。
  那伤,是刀刻时光,是刺骨无痕,是在心上画一个圈,把自己与记忆埋在里面一起疼。疼过之后,由内至外,都有了完美抗体,可以抵御霜寒露浓。可以将那根孤绝孤傲的心弦,牧在清新的原野之上,等千江暮雪散尽,倾听自己远归的马蹄声声。
  暮光也薄凉。那垂垂老去的光阴,耋耄夕阳黄昏。坐看千山鸟飞尽,那些曾经偎暖在怀的窃窃私语,都飘落成阶前冷色的花瓣。回眸遥望,人生这幕折子戏,还能上演几度新凉?离与欢,不过一场悲欣交集。
  可有些爱,却偏偏是薄凉中的微暖:出身名门的赵四小姐,苦守36年,最终与张学良将军缔造了相濡以沫的爱情神话,世人传颂。“万里南天鹏翼,直上扶摇,那堪忧患余生,萍水姻缘终一梦;几年北地胭脂,自愁沦落,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”。小凤仙与蔡锷的薄凉姻缘,尽在这幅挽联里流芳千古……
  情,从来不知所起;情,从来一往而深。深,就显得底蕴厚重了。越往深里,其实是日暖风轻的。结了冰霜的河,也只是表面的微寒。薄,所以凉。凿开冰层,那下面汩汩流淌的,仍是鲜活的沸腾的热血。深水没结冰是因为有爱在流动;心性薄凉是因为懂的那个人,迟迟不来。
  岁月轻寒,等暖风熏来西子的钟声,把沧桑敲碎。那时,冷暖两心知。幸福花开,日光倾城。
  
  篇十:一杯清茶,一枕薄凉

  月夜的清辉洒落绵绵千里,倚窗独坐,续一杯清茶,袅袅飘出的淡淡香气涤荡着灵魂深处一缕殇离的气息。
  在如水的秋凉抱枕入怀,心底莫名地涌动寥寂的感觉,是否是曾经的你许给了我今夜的一枕薄凉?
  茫然中,一次又一次的梳理自己的思绪;是否,是曾经的过往太过伤感?不然,怎会让一杯清茶勾起早已流逝在岁月的惆怅,是曾经的你让我爱得不够,还是曾经的我爱得让你逃离,还是因为你也喜欢这淡淡的清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