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事

  这初冬的菊,不止惊梦,该是唤醒了冬的灵性啊!  
  对于冬,我是畏惧的,一直以来,几乎只靠雪莱的诗“冬天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”来取暖。她萧杀了鲜花的芬芳,湮灭了我收集百花的梦想。
  虽然我知道任何花开,都有花落,如同我们卑微的生命,没有永恒。
  最美的花,往往在群芳谱外。
  凡人都知道闭月羞花、一笑倾城的杨贵妃,有谁知道杨之前唐玄宗最宠的后佳丽是梅妃江采萍。
  江采萍选入中,淡装雅服,姿态明秀,风韵神采,无可描画,她精通诗文,是不可多得的才女,深受玄宗宠幸。她癖爱梅花,所居之处遍植梅树,常将幽怀凝一赋,一瓣心香一瓣痴。唐玄宗宠爱之至,昵称她为梅妃。
  没有谁比她幸福的了。那时的她绝代佳人,左手江山,右手诗茗,在无数个晨曦明丽的早晨,或落日眷眷的黄昏,穿越古典韵律的廊桥,从诗经的蒹葭中款款走出,斟酌汉乐府礼的清欢,羽化为魏晋风骨,隋唐气息的一抹,只想随梅花飘舞成就他一生的红颜知己。可是,春水易逝,繁花落尽,当仪态万方、国色天香的杨玉环走进玄宗的视野,一篮篮新鲜的荔枝进奉廷,牡丹取代了当初的梅花,独不见梅之影。“何处?几叶萧萧雨。湿尽檐花,花底人无语”,梅花,已经死了,留在阙角羽赏心悦目的是花的尸体。还有什么比沉默更伟大的真理,梅妃,把它们留给了自己。
  福克纳的小说中说“把狂欢爱情放在文字里是明智的,因为它们别无居处”,那么,可不可以把鲜花和爱情放在文字里呀?花,汇聚了山川灵秀,日月精华,女人,天生就是一朵花,需要爱情来滋养,当爱情从眼神唇间指尖身体渗透到每一滴血液,爱情女人花开妖娆
  犹记千年前的崔护在春光烂漫、百花吐艳的季节打马从农舍经过,一位灿若桃花、光彩照人的少女起身倒茶,她粉红的脸颊和桃花相互辉映,灼灼其华,令崔护目注神驰、情摇意夺。第二年,春暖花开日,他故地重寻,依旧花木扶疏、桃柯掩映,然而,使这一切都增光添彩的“人面”却不知何处去,只剩下门前一树桃花仍旧在春风中凝情含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