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 [言情] 金海陵纵欲亡身 》全本完结版

  光阴似箭,约莫着往来有数个月。海陵是渔色的人,又寻着别个主儿去弄。 
  有好一程不到定哥这里。这定哥偷垂泪眼,懒试新妆,冷落凄凉,埋怨懊悔。 叫贵哥着人去寻女待诏,要他寄个信儿与海陵,催他再来。那女待诏又病倒在床 上,走来不得。定哥捺不住那春心鼓动,欲念牢骚,过一日有如过一年。见了乌 带,就似眼中钉-般,一发惹动心中烦恼,没法计较。家奴中有个阎乞儿,年纪 不上二十,且是生得干净活脱。定哥看上了他,又怕贵哥不肯,不敢开言。凑着 贵哥往娘家去了,便轻移莲步,独自一个走到厅前,只做叫阎乞儿分付说话,就 与他结上了私情。怎见得私情好处:
 
  一个是幽闺乍旷;一个是女色初侵。幽闺乍旷,有如饿虎擒羊;女色初侵, 好似苍鹰逐兔。鸳鸯枕上,罗袜纵横。翡翠衾中,云环散乱。定哥许多欲为之兴 趣,此际方酬;乞儿一段鏖战之精神,今宵毕露。惟愿同心天地老,何妨暮暮与 朝朝。
 
  如此往来,非止一夜。一日贵哥回来,看见定哥容颜不似前番愁闷,便问道: 「那人是几时来的?」定哥道:「那人何曾肯来,不是跳槽,决是奉命住他方去 了。我日夜在此想你怨你,你为何今日才回来?」贵哥道:「夫人如何是想我! 如何是怨我!」定哥道:「亏你引得那人来,这便是想你;那人如今再不来,这 便是怨你。」贵哥见定哥这祥说话,心中有七八分疑惑,只是不敢问。停不移时, 定哥叫贵哥到房中,要对他说些恁么话,却又脸红了不说,半吞半吐的束住了嘴。 贵哥立了-会,只得问道:「夫人呼唤小妮子来,毕竟要分付些话,怎的又不开 口?」定哥叹口气道:「你去得这几日,我惹下一桩事在这里,要和你商议,故 此叫你来。及至你到我跟前,我又说不出了。」贵哥道:「夫人平日没一句话不 对小妮子说的,怎么今日这般含糊疑虑。」定哥道:「我不好说得,我受了乞儿 的亏。」贵哥道:「乞儿不过是抄化无赖的人,受了他亏,夫人若肯饶他,便不 打紧;若不肯饶他,着当值的送到五城兵马司,打他-顿板子,重重的枷枷,示 他两三个月就出气了。」定哥道:「不是这个乞儿,所以要和你计较-个长便。」 贵哥道:「不是这个乞儿,却是那个乞儿?」定哥道:「是家中的阎乞儿。」贵 哥道:「若是阎乞儿冲激了夫人,一发好惩治的了。夫人自己不耐烦打他,也不 消送官府,只待老爷回来实实的打他几百,赶逐他离了府门就够了,有什么长便 短便要计较得。」定哥附着贵哥的耳朵道:「不是这般说话,数日前我被阎乞儿 强了。不好对别个说得,只等你回来和你商议一个长便。」贵哥笑道:「府中 规矩,从来不许男子擅入中堂。便是那人来,也有个女待诏做牵头,小妮子做脚 力,才走得进来。这狗才怎敢走进绣房强夫人,真是夫人受亏了!这狗才的胆 不知是怎么样大的。但不知他是日间闯来的,是夜间闯来的?」定哥的脸红了又 白,白了又红,羞惭满面道:「不瞒你说,是夜里进来的。」贵哥笑道:「据夫 人说来是和,不是强了。不要说乞儿有罪,连夫人也有个罪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