炊烟袅袅
2018年11月0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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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三:炊烟袅袅
阿伯成家后,阿公便在院内正中间砌了一道矮墙,算是分了家。原先的一
家人划成了东西两院,阿公和最小的
儿子也就是我阿爸,还有
姑姑住东院,阿伯阿婶住西院。大部分时间,阿伯在南京做事,西院只有阿婶和堂哥一起
生活,那时我尚未出生。
七十年代初,堂哥在紧邻我家的屋顶烟囱边上重新竖起一道烟囱,脸贴着脸,背靠着背。远远地看着像一对要好的
兄弟站在屋顶玩耍。每当清晨,
厨房炉灶里柴火烧饭的时候,屋顶那烟雾在风中欢舞着,像长长的辫子一圈一圈的缠绕,又一圈一圈的解开,即难分难舍,又义无反顾。它们不知道阿爸和阿伯早已分了家,它们借着风,不管东院还是西院满世界欢快地游荡。南边的海风吹过,烟雾仿佛沾染上了湿气,赖赖散散地从烟囱飘飞到屋檐,我跳着脚,伸出手就能触摸到它们。一会儿聚拢在我头顶,一会儿扩散在我周围。大多时候,侄子会拿了手中的枝条抽打它们,奋力区分开我们家的烟,还是他们家的烟,我们经常为各
自家的烟雾争吵,大人们向来不予劝解,或许是懒得理会,就像侄子给烟雾刚刚划出的界限,只消一眨眼的功夫又缠抱在一起了。那年我七岁,侄子已经八岁。
我总是
喜欢烟雾缭绕的样子,像看电影银幕里面的仙境,翩然的
仙女由天上下凡间的味道。甚至拉着侄子的手,寻一处烟雾弥漫的矮墙往下跳。却总是无法体会
仙女姐姐长袖轻舞,衣袂飘飘的神态。大多时候是侄子“哎呦哎呦”的
呻吟声,再就是我脚脖子跌伤时一阵钻心疼痛的感觉。
姑姑和阿
婶婶、也许是阿嫂,会不约而同的从东西院飞奔出来。于是,得到更多抚爱的同时双耳里面灌满了大人们尖利的呵斥声。阿婶首先会责骂侄子:衰仔(坏家伙),就不知道照顾
小叔。不待骂声停歇,我俩便悄没声息蹦跳着逃去了。
早间的烟火和晚间的烟火自是不同,我甚至能从烟火里闻到阿婶和
姑姑各自煮米饭的清香或者煎鱼的味道。不多时,阿婶会站在矮墙的那边,
撩起围裙的一角擦着油腻腻的手,尖着嗓子喊侄子
回家吃饭。侄子厥着嘴,老大不情愿地由院内的矮墙爬过西院去,那个时候,侄子和我一样,从来不走正门。身上裤子上免不了裂开口子,我隔墙能听到阿婶一边连缀裤子一边骂侄子的声音,我会偷偷地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