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情的文章
2018年10月3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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篇一:深情
我出生的鄂南地区,山高林密,各类野兽世代扎驻在深山之中,紧挨山边的庄稼跟着常遭罪,各村成立的护农小组中,
父亲年轻时候就是其中的一位铳手。《一槍一支管理法》实施后,
父亲的那杆双管猎一槍一被公安
机关列入收缴之列,到
父亲重新持证换上单管猎一槍一时,山下的庄稼人开始一茬茬往城里卷,山上的野兽下山无食可觅,也很少再来作孽,而
父亲此时的年岁也大了。
庄稼少后,荒地多了,从前热闹的围猎随着护农小组成员一样相继老去。
父亲平日里侍弄完屋檐外廊墙角的几丘菜地,余下来的时间,还是
喜欢一个人柱着那支老式的单管猎一槍一上山转悠。只是年岁大后,从前健步杠在肩上的猎一槍一,如今经他柱在脚下,成了一支看起来很滑稽的拐棍。而他总是习惯说:“转转吧,习惯了咱湖村的山,转转也好。”
特别是雪落的冬季,
父亲每隔两日,必定在清早进山一趟。就是这样的一个冬季,
父亲遇上了那个人。
那个人,
父亲时常在我们湖村周边碰到。笼着雾罩泊着小筏的湖边,袅袅升腾着炊烟的早晨,更多的时候,
父亲会在密匝匝被夕阳涂得金灿灿的林子里遇到他,那些橡树,槲树,青杉,松柏什么的,平日里庄户人家司空见惯的树们,在那个人眼里像似镀过金的宝贝。有时他弓着腰,有时会曲膝半蹲着地,伴随着那个人手中的玩意儿“咔嚓”“咔嚓”的灯光闪过,有时还会哗啦啦一下跪在地下,样子庄严肃穆,像似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庆礼。再看那个人时,
父亲就常常忍不着多瞅几眼,更多时会瞅他背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。
那年冬季的雪很大,
母亲的阻止没能如愿,反而加速了
父亲进山的频率——隔日一趟转成了一日一趟。
那天一大早
父亲又柱他那杆老猎一槍一,鬼鬼祟祟地瞒着
母亲从菜窖里拎出一条棉布小袋,踏着积雪穿过村口,走上了村后被雪落镶白过的南拢凹。那被大雪厚厚覆盖的山路上,一行脚印直向镶白的树林子,一股啸冷的雪风在
父亲错愕的神情里吹动树条子上缀满的冰挂。
顺着那行脚印,
父亲很
意外地在南拢凹岔路上碰到了那个人。他立在路边,像似在等着什么,背裹里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缀上了一层薄雪。迎着
父亲错愕的目光,他对着
父亲笑笑算是招呼,然后跟在
父亲身后,也上了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