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 紫砂壺族群 》全本完结版


隨著這一聲,我們又被扭轉身子排成了縱隊,押到了跑道上。

跑道雖然只有400米,但是我現在被五花大綁著還掛著牌插著標,尤其是腳上綁著的繩子只有一尺來長,所以這一圈走得很狼狽,過了霜降的節氣居然穿著短袖還出了汗。

繞場結束,一隊卡車早就等著我們。

那些戴手銬的被押上兩輛車,他們大約是十來個犯人共一輛車。

我們這些五花大綁的待遇就不同了,我們是一人一車。

我被拖上了最後一輛刑車。

和上次陪綁時一樣,上車的過程是痛苦的,我被提著繩子托著屁股推上的車。

不過讓我欣慰的是林媛媛也上了我的車,自然和她一起的還有林娟娟。

我和林媛媛也真有緣分,居然又綁在同一輛刑車上遊街了。

不過這次我們倆的身份已經互換。

上次我是陪綁她去槍斃,這次是我去槍斃她當陪綁了。

遊街的車隊浩浩蕩蕩足有一里多長。

最前面的是一輛開路的警車,一路上警笛聲嗚嗚不停。

緊跟在後面的是兩輛戴銬犯人的車,再後面是十幾輛死刑犯的刑車,我在最後一輛車上。

我的車後是一輛架著機槍滿載武警的車,再後面是運屍車。

還有一些記者的採訪車在車隊前後左右忙碌著。

街道兩旁圍觀的人很多。

據說這是江海市最後一次舉行這樣的公判和遊街了,上級已經下令今後不準再搞這類活動,所以愛看熱鬧的人們都不想錯過這最後的盛會。

被押上刑車以後,我清醒了許多,對自己剛才在體育場的表現很不滿意,現在是在大庭廣眾前表現的最後機會了。

我自負地在車前昂起了頭,腦袋碰到了亡命牌。

同樣是五花大綁遊街,背後插了亡命牌的感覺就是不一樣。

我對身後的小武警說:「我的亡命牌正不正?要是歪了麻煩您給正一下。」

那小武警大概也希望我在眾人面前的形象好看些,立刻給我正了正亡命牌,還把我的綁繩也整了整。

雖然這一下使我已經麻木的上身又感覺疼了,但我還是很高興,挺了挺胸,擺出一副從容慷慨的樣子。

剛才我在會場上的狼狽模樣已完全消失,這可能是因為在巨大體育場的草坪中央仰視周圍自己顯得很渺小,而現在站立在車頭俯視人群感覺變得高大起來的緣故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