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 春阿氏之死 》全本完结版


縫好以後再用白布條將頭頸纏繞包裹起來,然後幫著阿德氏為女兒梳洗。

將阿氏的滿頭秀髮洗淨,仔細地梳成髮髻,此時阿氏的屍身已經有些僵硬,長時間捆綁在身後的雙手也更加彎曲僵硬,麻繩捆綁的印痕深入她慘白的肌膚,依然清晰可見。

阿德氏用熱水敷和按摩以後才阿氏的雙手漸漸伸直,這才給她換上文光為她準備的裝裹衣衫,入棺裝殮。

裝殮好以後因為天氣炎熱,不敢再耽擱時間,文光命眾人打起許多燈籠火把,連夜抬棺出城到自家的墳場安葬。

眼見得這麼一位文靜美貌的妙齡少婦,頃刻之間身首異處冤死在法場,下葬時稍有仁心的人,誰都不忍。

於是眾人又是一場嚎啕痛哭。

那天春阿氏埋了以後,來了個半瘋的人,打聽了阿氏的埋所,他帶了一包紙來,跪在當地下焚化哭了許久,不知這瘋子是什麼人。

聽說當日晚上那人就在阿氏墓的西南角上柳樹上吊死了。

後來巡警查知,報了總廳。

第二天縣裡驗屍招領五六天,因是無名男子,第七日就給抬埋了。

此人歲數不大,長得模樣兒很俊。

看他舉止,很是不俗。

昨據街面上談論,聽說是個天津人,新近來京的。

後據知情人說此人就是阿氏出嫁前青梅竹馬的相好。

那一夜他到文府與阿氏幽會,春英就是在發現他們的私情後在爭鬥中被那人殺死的。

那阿氏寧死不肯吐露真情,至死仍然護著自己的心愛的人兒,確實也可算得難得的奇女子了。

不過那個後生如今能夠在阿氏的墳上殉情而死,也算對得起阿氏的一片痴情了。

有悼惜阿氏生前哀史的人,特在地壇東北角,阿氏墓上,銘以碣示:

造物是何心?播此孽緣種。

觸塵生惡因,隨鴉憐彩鳳。

鴛心寒舊盟,鼠牙起冤訟。

我今勒貞玟,志汝幽明痛。

又醉翁有詩曰:

天地何心播老蚌,造物有意弄滄桑。

百年一對雙鴛家,千載秋赦嘆未央。

風雨摧花意倍傷,可憐碎玉並埋香。

韓馮未遂身先死,留得孤墳照夕陽。

一坯黃土掩骷髏,底事而今有幾知?

阿母不情兄太狠,忍教駕鳳逐樓鴉。

(完)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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